绿满窗前
耿艳菊

 

    一竿青竹串起一串碧绿,这是窗户上方的风景。青竹是我在公园里捡到的,带回来装饰窗户,古朴有雅趣。青竹上的那串碧绿是一盆盆绿植,虽然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它们似乎也不计较,照样绿得欢腾。

    目光往下落,就是窗台。左右两边,细颈玻璃瓶里水养着富贵竹,有八九年了。其间我搬家两次,因为其绿意蓬勃,每次搬家我都不怕周折,小心翼翼地捧着,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光阴长了,这竹子也似明晓人的心意,懂得人的性情,只一味地安静低眉,幽静地递出精致的新绿,像极了静守一隅的手工匠人。眉目不展的时候,盯着那舒卷自如的竹叶,仿佛凝滞在眉间的烦恼被慢慢地洗涤消散了,变得清新和明朗。

    富贵竹旁边,一个深口的缠枝莲白瓷盘里水养着两个葱蒜,另一个浅青色的瓷盘里也水养着三个葱蒜。葱蒜是集市上买的,集市上买菜,总是爽朗得很,大概是因为菜大多是菜农自己种的,就有几分豪气。本来只想买几个,可卖菜的大爷给装了一兜,临走又送了一个。葱蒜没有来得及吃完,有两个发了绿芽,弃之可惜,正好有瓷盘空着,就当花养吧。

    水养的葱蒜长势茂盛,没几天,就长出一个巴掌高。又没几天,看起来已经郁郁葱葱的了。葱蒜的叶子和窗户上的绿植一样油绿青碧,乍一看上去,高高低低的绿连缀着,窗台成了一幅绿意荡漾的风景画。

    天气好的时候,阳光洒满窗台,柔柔的和风吹拂着,摇曳的满窗青绿明净得透明。站在窗前,心里像有一条绿色的河流在清旷的原野缓缓流淌。坐在这绿窗前读书,就宛如在绿意充盈的森林里徜徉,让人想起“浮生半日闲”的喜悦和悠然。

    让人感到美好的事物不一定都是珍贵的,反而往往是那些朴素的,甚至容易让人忽略的事物,更容易带给我们惊喜。比如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绿植、名字俗气的富贵竹、司空见惯的葱蒜,虽然都不名贵,可是它们青枝碧叶的绿却会在某一个时光里,连缀成独一无二的珍贵风景,让人感到温暖舒心。

当前:3版(2023年03月31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