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旧貌换新颜

◎ 李珊

 

    乡村小卖部，是一个村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漂泊在外的人来说，也是一份抹不去的乡愁。

    前几天回老家，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惊喜地发现，昔日记忆中的小卖部已经换了新颜。

    小卖部位于村庄偏东方向，紧挨着小学，距离我家大概一公里的距离，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光顾过那里了。我漫步在通往小卖部的主干道上，看见两边平房像积木一样紧密排列着，墙面统一被刷成白色，红色大铁门间隔穿插其中。几乎每家紧挨墙根的长方形菜地里都长着大葱，架上悬挂着长短不一的黄瓜、豆角。

    走在这条路上，我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时我每天上下学和小伙伴都会走这条路，一年又一年，从泥泞的土路走到干净平整的沥青路，见证着两旁房屋从青石瓦房变成整齐平房。

    想着想着便到了小卖部，它坐东朝西，是由老板家的西偏房改造的。门头高挂着长方形牌子，上面红底白字写着“友邻商店”，牌子下面是一个大窗户，通过窗户可以选购物品。

    我走近窗户，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以前这个商店没有名字，只叫小卖部。我无数次光临这里，站在窗外，踮起脚尖，好奇又兴奋地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拿着爸妈给的零花钱，买文具、冰棍、油盐酱醋等。那时，老板娘还很年轻，每次都笑眯眯地问我：“今天买点啥啊？”农闲时，小卖部很热闹，大人会在这里乘凉打牌，小孩子则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有时打牌还未尽兴，老板会打开门灯，供乡亲们挑灯夜玩。有时候放电影，这里更是熙熙攘攘，我们进进出出小卖部，买喜欢的零食，搬着小板凳，看电影里大大的世界，仿佛享受着城里人的“摩登生活”。

    “来了来了！买点啥？”随着老板娘亲切热情的召唤，我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你好，买点鸡蛋。”我抬头望着眼前这位年近半百的老板娘，还是记忆中的长头发，只是两鬓夹杂了一点点银发，两只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身体微微发福。我环顾商店里面：两面货架，每面四层，左面货架从上到下排列着柴米油盐，地上几个筐子放着蔬菜水果，对面货架上则依次放着零食、文具、洗发水、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靠窗的地方立着枣红色木质收银台，上面依次排列电子秤、塑料袋、二维码。我注意到门口整齐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快递。

    和记忆中的小卖部相比，现在的商店多了份整洁和明亮，商品种类也增加了很多，俨然缩小版的城市商店。一番叙旧，老板娘说：“虽然我们在城里买了房，但还是喜欢乡下邻居们，要是我们不开店了，乡亲们打个酱油、买个灯泡都没地方去。”她很自豪地说：“我都学会收发快递了，现在三个村的快递都可以来这里拿，很多商品都是家里的孩子给老人买的，他们也不方便去镇上取，我有空的时候就给他们送到家里去。我还给他们充话费，记了很多家孩子的电话，他们给爸妈打不通电话时，就打我这里来，我再去传达。”

    走出商店，我思绪万千。这里不仅售卖商品，还有欢声笑语、家长里短，有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有一切温暖美好的东西。

    童年的小卖部随着岁月流逝，与我们渐行渐远。新的商店，正以朝气蓬勃的面貌、不忘初心的坚守，温暖着乡邻，成为新的时代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