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张梅(四川)
没有什么声音,能比母亲的轻声呼唤更亲切、更温暖;也没有什么人, 能比母亲更永恒地扎根于我的内心深处。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二十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当望见墙上那一张张泛黄的照片时,往事便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翻涌起来。
母亲心灵手巧,贤惠能干。在那个年代,母亲作为家中最年长的子女,很早便退学务农操持家务。耙田犁地、栽秧打谷,砍柴挑水、养鸡喂猪,全都不学而会;行茶拌饭,纳鞋裁衣,更是熟能生巧,十里八乡都对她啧啧称赞。自从和父亲结婚后,家里生产、生活的重担全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田间地头,母亲起早贪黑,挥汗如雨;柴米油盐,母亲都要扳着手指仔细计算。
年复一年,母亲为一大家人的生计操心劳累。无数个夜晚,年少的我从梦中醒来,只见煤油灯下,母亲微曲的身影映在昏黄的墙上,为我们飞针走线。那时,我们的家被母爱的芬芳温暖着,因为有了母亲的勤劳与付出,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而幸福。
由于母亲早早退了学,所以她把希望都倾注在了我和妹妹的学习上,总是教育我们一定要好好读书。辅导我们的学业,她也有自己的办法,一切都要达到她的要求,直到她点头满意为止。
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么母爱则似水。母亲的爱,如水般温润,似水般柔情。小时候,有一次我拾柴回家后,感到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地就倒下了,母亲伸手抚摸我的额头惊觉烧得滚烫,她立刻背上我,提着马灯,拄着竹棍,往医院赶去。寒冬腊月里,积雪漫路,母亲披着夜色一路翻山越岭,跨沟过坎,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几番跌倒,也隐隐约约听到她不停地呼唤着我的乳名以及喃喃的自责。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在半夜到达了医院。
当我第二天醒来时,看到母亲在床边一只手紧握着我的小手,一只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两眼红肿,目光里满是慈爱。下午父亲从县城闻讯赶到了医院,母亲背转过身与父亲说话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我听到了她极力克制的哽咽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悄悄抹泪的样子,此情此景无法忘怀。
长大后,当我有了自己的女儿,才深深地明白:一个青年女人独自去承受和面对寒夜、焦虑和恐惧,是多么委屈和心酸。母亲虽然非常希望父亲能够陪在她身边,和她并肩承担这一切,可她并没有这样做。为了支持父亲在江口电站工程指挥部驻成都办事处安心工作,母亲毅然挑起家庭的重担,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了这个家。
母亲不仅对我们姐妹俩付出了全部的心力,也对孙辈们献出了无尽的慈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心里仍然惦记着那一对可爱的小外孙,难以割舍。我深深地怀念母亲,她的声音时刻萦绕于我的耳际,她的身影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引发我无尽的追思与惆怅。
岁月无痕,母爱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