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姿态

董立君（吉林）

        春天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向我们款款走来？
        也许是一次相遇。会在河边，遇到杨柳枝条上的毛毛狗，正在枝头蠢蠢欲动，冰层渐渐封盖不住河流中的春水，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宣告春天的到来。会在田野里遇到枯叶下面的嫩芽，正在准备试试生命的另一个章节，哪怕只有短暂的繁华。会在楼下的空地上，遇到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嘴角的口水鲜亮，笑得天真无邪，嘴里乌拉拉地说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我感激这些相遇，这让我觉得，生活真实可信。
        也许是一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会有牛粪的味道，会有烧荒的味道，会有土地被犁铧划开的味道，会有准备撒籽之前化肥农药的味道，会有花开的味道，树叶发霉的味道，山里的野菜清新的味道，落叶松刚发出来新芽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到一起，却又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表示着春天正在走近。
        也许是一种颜色。不论是刚刚发芽的嫩绿，还是刚刚冒头的鹅黄，或者是淡紫，或者是雪白，这颜色柔和明媚而不刺眼，看着那么舒服，那么得劲。可以感觉到这些颜色下生命的律动，是的，确实是这样，映山红会在朝阳的坡上开出属于春天的第一抹颜色，冰凌花会开出鹅黄色的花，样子朴素，却很温暖。
        也许是一种声音。有呼啦啦的春风扑打着窗户的声音，好像着急报信儿；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一场音乐会；有大娘婶子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商量着园子里种点啥栽点啥，或者商议着要给谁介绍个对象啊，娶个媳妇啊之类，没头绪却有兴趣。
        恕我愚钝，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表达春天的样子， 也许每个人眼里的春天都不尽相同。但我知道，春天正在以一个动词的姿态，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