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为远行,只为脚下这片土地
——“侗乡大医”杨文钦、扎西志玛夫妇扎根家乡奉献记

       风雨行医路,情系侗乡人。
       半个世纪前,北大医院的青年医生杨文钦为了“改变家乡山区缺医少药面貌”的誓言放弃留京机会,带着在北京友谊医院工作的藏族妻子扎西志玛,辞别北京,回到湖南,扎根新晃侗乡,走遍侗族700多个山寨,挽救了无数生命。他们的精湛医术和医德美名在湘黔边界的侗家村寨中口口相传,被尊为“侗乡大医”。

       ◎立志学医 改变家乡
       1952年,杨文钦作为民族地区干部培养人选,被选送到中央民族学院学习,后转至北京医科大学,不仅实现了学医的愿望,也邂逅了同样是国家培养的少数民族干部、生于四川康定的扎西志玛——他相知相守60载的伴侣。
       1961年毕业前夕,杨文钦和扎西志玛都在志愿表上许下承诺——回民族地区工作,改变家乡山区缺医少药的面貌,为祖国卫生事业服务。然而在分配时,杨文钦被留在了北大医院,扎西志玛留在了北京友谊医院。杨文钦在北大医院经过严格的学习和训练,通过了北大医院教师水平考核,选择胸腔外科作为专业方向。此时,扎西志玛也成为北京友谊医院一名优秀的妇产科医生。但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
       1968年,杨文钦带着扎西志玛回到了故乡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来到扶罗卫生院。“留在北大医院工作谁不向往,将来做名牌大学教授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改变家乡父老无医无药的状况。”杨文钦说。
       ◎信守承诺 扎根侗乡
       当时乡卫生院只有一栋平房,6张病床,连一把手术刀和医用剪都没有。杨文钦向北大医院寻求设备支援,带回一批手术器械,外科、妇产科手术才得以进行。由于当时的卫生院人员少,工作量大,他们既当医生,又当护士,还当清洁工,看病、敷药、动手术、洗器械,脏活累活样样都来。杨文钦做手术,扎西志玛负责打下手;扎西志玛做手术,杨文钦就负责麻醉。有时候遇上大手术,夫妻俩还要一起上手术台。
       为了让边远地区村民及时得到救治,夫妻俩还送医上门。山高路远,他们常常挑着手术器械,从清晨走到天黑,有时甚至要步行两天。
       贫困落后的村民不相信现代医学,是杨文钦当时最头疼的事。“自己两个兄弟就是得了痢疾,无医无药病死的,那时候少数民族地区疾病猖獗,村民生病了就是请神送鬼,不相信医学。因此自己从小就立下了为家乡医疗事业服务终身的承诺。”杨文钦说。为了让村民们相信脖子上是可以开刀的,杨文钦走几十公里山路,为一位妇女完成了甲状腺切除手术。回家途中,杨文钦被毒蛇咬伤,生命垂危,经过抢救才免于一死。闻讯赶来的扎西志玛在旁边不停地掉眼泪,心疼地说:“都怪我,要是我陪着你,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在扶罗镇的几年时间,夫妻俩几乎走遍了镇上的每个村子,上门做手术数百例。
       1973年,杨文钦、扎西志玛调入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医院。面对一个管理落后、专业设置薄弱的县级医院,他们先从开展外科、妇产科业务着手,进行传、帮、带,夯实基础。1983年,杨文钦接任了院长职务。
       ◎耄耋之年 坚守一线
       1996年,杨文钦和扎西志玛退休,许多私立医院高薪聘请他们去坐诊,他们都婉言谢绝了。时至今日,年逾八旬的杨文钦、扎西志玛夫妇依然坚守在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医院门诊第一线,坚守着服务家乡医疗事业的承诺。
       每周一、三、五清晨,在湖南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医院门诊楼,双鬓白发的杨文钦都会挽着妻子扎西志玛的手,准时前来坐诊。门诊室没有空调,墙壁斑驳,只有一张桌子、一张病床、一张供病人等候的长条椅。
       扎西志玛负责排队叫号。约一半病人是从贵州慕名而来,腿脚上还沾着地里的泥土。
       “哪里不舒服啦?”对每一个患者,杨文钦都耐心询问,如同对待一个孩子。对可以用“新农合”报销的患者,杨文钦不忘嘱咐他们,哪些可以报销,怎么去报销。
       贵州岑巩县村民许自海带着家里人专程来找杨文钦看病。“以前得过腰肌劳损,开了好多次药都没用,心里特着急。”经人介绍,他找到杨文钦。杨文钦告诉他,不用住院吃药,回去弄点跌打损伤的草药泡酒吃就可以了。许自海按这个办法,果然大半年就好了。“我现在60岁了,还能屠宰和种田,杨医生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好医生。”许自海感激地说。
       岁月磨不去杨文钦夫妇对理想的忠诚,他们扎根贫困山区行医治病半个世纪,在湘黔边界的村村寨寨,他们的医术和医德赢得了群众的尊敬和爱戴,是侗乡人民心中的“大医”。   明文

当前:B1(2018年03月22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