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背影

        曾说过的话，事后再细细想来，即使想收回也已于事无补；曾做过的事，即使后悔也已无用。就像身边的人，看似平平淡淡，分离后却打不破思念的重围。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好好说说话了吧？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对我来说却不容易。
        回学校前一天晚上，父亲问起我去学校的时间。我小声地回答：“我想早上坐车走，因为……”话未说完，父亲便满脸的不高兴，沉声道：“我不答应，必须吃完午饭再走。”开学的日子，人本来就多，若待到中午，只怕要硬挤进车里了。我立即反驳道：“不行，我就要早上走。”父亲也不退让：“这可由不得你。”我顿时满腔的委屈，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狼狈地挤上车，我就要早上走！”父亲沉默了，看着父亲的样子我后悔了，却又不愿意解释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闹钟响了后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发现父亲早就起来了，他坐在饭桌前抽着烟，母亲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我走到书桌边默默地收拾东西，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轻声道：“吃饭吧，吃完饭叫你爸送你上车。”我轻轻地应了一句，不敢看她的眼睛。
        饭桌上，我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地瞥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还未梳理的头发，两鬓微霜，看来是为了我早起了。父亲依旧在一旁抽着烟，另一只手却拿着双筷子，不停地给我夹菜。我只是埋头吃饭不敢看他，生怕他发现我眼中隐藏着其它的什么。
        饭后，父亲帮我提行李，天微微亮还下着点小雨，刚走到马路边，车就来了，如我所愿，有许多空座位。我上了车，留父亲一人在雨幕里，他轻轻地挥手，我却连说一句道别的话的勇气都没有。车子缓缓地开动了，看着父亲在雨中的身影，我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
        那些藏在回忆里的岁月，慢慢地浮现出来：小时候，父亲会大手牵小手，陪我走过窄窄的弄堂，走过寒冷的雨夜，也走过了十七年成长的时光。如今，我已经和他一样高了吧。而父亲，那个为我遮风挡雨十七年的人，却已不再年轻。父亲在我歇斯底里的吼声中知道了我是不想狼狈地挤车，但我却看不穿他的沉默，看不出他只是想让我在家里多吃一顿饭的温情。
        我的心里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我知道我错了，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眼泪顿时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湖南省隆回县第二中学
        默深文学社  罗开成
        指导老师  刘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