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达尔基叔叔的墨绿村庄
村庄被雨打湿后,山色空蒙
数十杆嘛尼旗在风雨中低沉的回响
《嘉绒人的葬礼》里的主人公
达尔基叔叔就长眠在这里
墓地与他的村庄隔着一条叫纳足的小河
常年不绝的水声像极他生前的吟唱
一株酸模花不比原野里的鸢尾春招摇
一条黑白花斑的小狗漠然地
守住帐篷边缘
它很好奇,这个多雨的初夏,
谁会来他主人的村庄
铺满格桑花的草地上,大黄刚刚被采挖,
留下阔叶遍布的土坑
在一株细齿樱桃树下假寐
天空流动的云像游离的眼神
此时,原野辽阔,村庄静寂
布谷鸟的鸣唱隐藏在河流的水声里
达尔基叔叔葬礼上云集过上千人的油菜地?
跟墓后群山一样墨绿
心情是墨绿的
那一年,达尔基叔叔葬礼上的诵经和声
肯定是墨绿的
当然,达尔基叔叔的村庄也是墨绿的……
盛宴或者念想
隔着八百公里的山重水复
我想去赴一场杜鹃花开的盛宴
对一座山的想象
对一个地名的念叨
仿佛搅得
我分不清昼与夜
实在不愿把盛情的邀约
当做绚丽开放的矫情
我已经背上行囊,决定
开始一场显山露水的旅途
到了站台 猛然发现
布口袋的容积
装不下一张返程的车票
让西行的列车,带去
八百公里之外的苍白念想
待到杜鹃花开
一个词,一个地名
毫无征兆的滥在雨季里
谁的心,此后
不再生长艳丽的映山红
柔情芦苇海
我来时,你正褪去绫罗青衣
用金子般的色彩
敲击我的心
我来时,清风轻拂的芦苇海
让我心旌摇荡的芦苇海
精灵一般守护着九寨的月色
默默无语的芦苇海
长发飘逸的芦苇海
阳光续写你百转千回的柔情
月光照亮我万水千山的流浪
清风里的芦苇海
让我流泪的芦苇海
若许我前生与你山高水长
请许我今生和你相依为命
乡村里的光阴
滑落的日子,盛满
一个乡村的零碎史诗
母亲的土地,种满
苜蓿,樱桃和父亲的宿命
草地云雀的春天
怒放在凹村的田野
单纯的你,把青春
燃烧在故乡凹村的记忆里
一封从凹村寄出的信
沾满鹿血,暗夜是骗局
凝固于零点时分的痕迹
也是乡村里另一种光阴
小小的多情的女子,含泪
倾诉雪夜里
挂在墙上的爱情
凹村里的光阴
倾其所有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计算
另一株植物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