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长长不尽水

——西欧观水感悟

晓 蔚

        水是城市的灵魂，一点没错。无水难成美景，历来的风景名胜之地，多半是以水为主角进行安排的，在西欧游历，水，让人难忘。
        有水走遍天下，于是船应运而生。西欧之旅，时间上并不算宽裕，然而时间再紧，我也要选择与水拥抱的欢愉，法国巴黎的塞纳河、德国的莱茵河、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运河的鲜明特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塞纳河是法国四大主要河流之中最负盛名的一条河，河流全长七百七十六公里，发源于法国东部，注入英吉利海峡。去过巴黎的人，谁都会为巴黎的历史古迹和文化氛围而深深震撼；震撼之余，谁又能忘掉那生生不息、风情万种的塞纳河呢？可以说，没有塞纳河，就没有巴黎的兴旺繁荣，没有巴黎的湿润气候，没有巴黎的浪漫风情，没有巴黎的文化底蕴，没有巴黎的……
        在流经花都巴黎时，塞纳河仿佛轻施了粉黛，由质朴纯真变得风情万种。宽大的游船在开阔的水面上破浪前行，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桥梁在你的头顶掠过，两岸雄伟的建筑从眼前一一闪过，如同守护塞纳河的英俊少年，几百年来，就这样和这条秀美的河流相互守望着，给巴黎平添了无尽的风韵。可以说，这里的每一幢建筑、每一处景观都有一段历史，都有许多故事。你看，伏尔泰曾经在这儿写作过；雨果则常在这一带散步，构思他的《巴黎圣母院》……这里是法国的文化摇篮，是法国人的骄傲。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塞纳河两岸的文化遗产，巴黎少了风韵又会是什么样子。
        在德国的旅程中，眼见莱茵河因只能远观不能亲近要成为一个遗憾，忽又听说有一顿饭可以在泊于莱茵河的船上享用，不禁心生欢喜。那是一个阴霾密布的天气，上船后，从船头至船尾，我竭力探视谛听：这流淌文思、浸润华章的莱茵河究竟奥秘何在？抬头望向穹窿时，密云忽开，一缕阳光洒落河面，令人遐想无限……
        莱茵河是仅次于伏尔加河、多瑙河的西欧第三大河，两岸遍布着如田园诗歌般的小城镇，厚重与轻灵，历史与童话、人文与自然在莱茵河混杂交织，这大概就是莱茵河之所以被德国人称为“父亲河”“命运之河”的原因吧。去过莱茵河，你便能感觉得到，它的的确确是德国历史与浪漫主义精神的至上精髓。
        由人工开凿的阿姆斯特丹运河则好比小家碧玉，许多河道仅有三十多米宽，最窄处甚至不足二十米。全市有一百六十五条河道，一千二百九十二座桥梁，从空中俯瞰，运河仿佛将整座城市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蛛网。因乘船便可以到达市内的任何一个区域，所以荷兰人将这座城市称为“北方威尼斯”。
        当两人并坐的小船在狭窄的河道中缓缓推波前行、在转弯处紧贴桥墩或河岸堤石擦过的时候，我脑海中忆起的，竟是朱自清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所描述的秦淮河上桨声汩汩、人影憧憧的景象。此时，站在岸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游船中人的模样，这条河让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多了目光相接的机会，手臂随之互相挥动起来，不同国籍的陌生的人之间传递着缕缕温情。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其实，水一直都在默默浸染着地域文化的原始内涵，承载着民族、地域与风气之魂。塞纳河流光溢彩，谱写夜曲；莱茵河不急不徐，沉吟诗章；威尼斯水城曲径通幽，含蓄蕴藉；亚德里亚海湛蓝无垠，温文尔雅；阿姆斯特丹河渠通达，纵情畅想……咱们中国的山水又何尝不是这样？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在国内时，我常伫立水岸，观春水如靥，夏水如妆，秋水如思，冬水如酒，切肤体验水之歌吟，之诗韵，之画风，之意境，不禁荡气回肠，五脏六腑甚至每一个细胞都被净化得淋漓畅快。水有灵性，水性即人性，中国人常讲“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人类对水有一种天然的向往。人们看到一片汪洋时的舒适，看到一条瀑布时的惊喜，走过一条小溪时的喜悦，躺在一条河边时的平静……那是其它任何事物所无法取代的感受，因此，一座城市有了河流，这座城市便有了灵气。每一条河流不同的风貌，赋予了各个城市不同的韵味，西欧城市的水之韵，需要人们用爱去感受，用心去体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