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件有爱有阳光的事儿

——越剧表演者曹晓妹的一天

本报记者 胡桂芳

 

 

表演越剧《沉香扇》

 

 

在福利院活动室，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补妆

 

 

临时化妆间条件相对较差，她跪在地上对着镜子梳扎

 

 

帮助队友调试电脑

 

 初识曹晓妹，是在四川益路同行爱心组织为103岁的魏大鹏老人办的寿宴上。她和搭档刘碧泉作为志愿者登台为老人献唱祝寿。一上台，她们精致的妆容、艳丽的服饰、优美的唱腔便惊艳了全场。

 谢幕后，曹晓妹和伙伴迅速收拾行囊匆忙赶赴下一个义演现场。转眼十天过去了，其间，几经联系，最终在1月16日，延期的采访得以顺利进行，记者有了机会走近她，见证实录她平凡的一天。

 “越剧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清晨，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唤醒了曹晓妹。起床、洗漱，一切收拾停当，待坐到餐桌前时，老伴已将可口的饭菜摆放整齐。早餐后，她带着被她戏称为“八宝箱”的行李箱，驱车赶往离家7公里外的酒店参加演出。

 路上还算顺利，9点钟，顺利抵达目的地。在一间临时化妆室里，她放下行李箱，和先到的姐妹们打过招呼后，便打开“八宝箱”开始在脸上拍底色、抹腮红、定妆、画眼线、描眉毛、涂口红、梳扎、勒头……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耗时近2个小时。

 其间，不停地有人过来要她帮着梳扎、化妆，每每此时，她都会放下手中的东西，耐心地给予帮助。

 交谈中得知，曹晓妹是成都凤凰越剧团的副团长，痴迷越剧已有十余载，用她自己的话说“越剧成了生活的主旋律”。十多年前，她和一帮姐妹们只是单纯地聚在一起排练、唱戏，以此打发休闲时光。直到2017年3月，她们才成立了成都凤凰越剧团，决定一起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让越剧这颗传统艺术的璀璨明珠大放光彩。

 回忆起初识越剧的那段经历，她笑言“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十多年前，她闲来无事便和一位热爱越剧的好友来到成都市文化馆看表演，现场十分热闹：“一群热爱越剧的人咿咿呀呀地唱，虽然没有听懂，但优美的动作，艳丽的服装一下子吸引了我。从此，便与越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该上场了。”有人吼了一句。采访暂时中断。11点钟，表演正式开始。6分钟的《观灯》表演赢得了满堂彩。来不及卸妆，也来不及吃午饭，迅速收拾行李后，她们又匆匆地驱车赶往成都市第一社会福利院为那里的老人表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抵达目的地。放下行李，她们立即奔赴活动室布置现场：打开电脑，连接字幕机，调试音响，悬挂横幅……准备工作完毕后，大家才陆陆续续回到休息室，开始为下午要扮演的角色上妆、换装。整理完毕后，大家开始拿出自带的小点心吃了起来。“少吃几口垫垫，不敢吃多，怕吃多了唱的时候打嗝。”说话间，她的目光来回扫视，当看到有个队员的留海儿不美观时，曹晓妹便放下手中的小点心，拿起旁边的吹风机为她吹了起来。

 “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一切整理妥当后，离下午的表演还有一点时间。此时，满身的倦意袭来，曹晓妹打了几个哈欠后，坐在沙发上用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晓妹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也很照顾我们这些年龄大的姐姐们，什么事情她都亲力亲为。为了今天的表演，昨天下午她还专程和我们的团长刘碧泉安装了字幕机。高两米、重达几十斤的字幕机她们两个女人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哦。”看着熟睡的曹晓妹，队员陈美珍悄声地对记者说。

 眯了大概5分钟，晓妹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后，便招呼队员们准备候场。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感怀一曲断肠夜，知音千古此心同……”音乐响起，队员们以优美的唱腔演绎《西厢记·琴心》，逗得现场的老人们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头垂泪。

 一个小时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当表演者们谢幕时，台下的老人们纷纷嚷着“演得太好了，再多演一会儿嘛”“你们啥时候再来？”

 “真的很开心，这说明老人看懂了，那我们今天的表演就是有意义的。”曹晓妹说，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她和姐妹们还会再来。

 说起有一年在四川浙江商会演出的经历，曹晓妹还是深有感触：“当我们谢幕走下台时，很多人都站起来了，满口说着感谢。”甚至有人跑过来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们把家乡戏唱得这么好，让我们的家乡戏在他乡得以弘扬！”

 这是一份可以封存心底的感动。因此，在剧团成立之初，曹晓妹就和姐妹们达成了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把自己喜爱的越剧送到更多人的身边，“就想搭建这样一个平台，不计报酬，多做一些公益性的演出，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两年多来，剧团的志愿者们立足于公益，时常活跃在社区、学校、部队、福利院及乡镇等基层单位，深得观众的好评。

 下午4点钟，回到休息室的队员们一边卸妆，一边意犹未尽地唱起来，你接一句，我接一句，搞怪的表情，夸张的动作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收拾妥当。楼道里，行李箱轮子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此起彼伏。这个团队中年龄最大的已经有77岁了，最小的也是40多岁，卸了妆的她们好多都已白发苍苍。望着队员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曹晓妹感慨道：“这就是我们的团队，没有人去计较得失，只求无私地奉献，累并快乐着。”

 “最初学越剧时，最难的是语言关。江南的吴侬软语无论是发音还是语调上，都与我们平时说的普通话大相径庭,学起来非常难。基本功里面的手、眼、身、法、步也是每日必修课。”学戏初始，曹晓妹每天晚上都到家对面的公园里面练基本功，一直练到公园喇叭里通知要关门了才回家。

 为了学好越剧，她曾到重庆、贵阳拜师学艺，曾受教于重庆市越剧团团长周苑琴老师、重庆市越剧团导演戴明敏老师、贵阳市越剧团团长邵文艳老师、贵阳越剧团任筱珠老师等。尤其是戴明敏老师，在她越剧表演的生涯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后来，曹晓妹还跑到浙江嵊州艺校参加培训，也曾到南宁、长沙、贵阳、重庆等地参加演出，与各地的戏迷票友切磋交流，不断充实自己。

 这些年，经常有“零基础”的戏迷找上门来想要“拜师学艺”。曹晓妹从未拒绝过，总是耐心地从最基础的技艺教起，从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手把手地教，直到她们能像模像样地站在舞台上。

 今年曹晓妹已经60岁了，谈及晚年生活，她说喜欢把更多的演出安排在学校、社区、部队、福利院……“让更多的人了解越剧，才能让越剧欣欣向荣。”

 结束采访，已是华灯初上。“这是一件有爱有阳光的事儿，我会和姐妹们一直做下去，也希望更多的人加入传递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