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成长的脚步声

滕秀娥

周末，骑车带着孩子回乡下的老家去看望父母。出了城不久，拐入一条乡间道路上。虽然经过修葺，但路面还是很不平，凹凸的石头和水坑到处都是。

越过一条横穿路中间的小水沟时，车子一个颠簸，我和儿子都倒在了地上。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我发现右脚扭了，一时间动弹不得，我一屁股坐在满是黄土的地上，望着迅速肿起的踝关节发呆。怎么办？离家还有好几公里路，虽然前面几十米远有个小村子，但对于我来说，挪动一米都困难。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的儿子却快速地向前面的村子跑去。望着儿子的背影，我的心有一丝疼痛：“唉，平时自己对儿子这么好，可现在我扭伤脚无法动弹了，他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地跑开了。”正伤感着，儿子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根冰棒，我的心更加疼痛起来：“妈妈的脚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去买冰棒吃。”

这样想着，我的情绪蓦然变得糟糕起来，正想对着儿子发泄，却看见儿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保鲜袋，把那根冰棒包了起来，然后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掀起我的裤脚，然后轻轻地把冰棒放在我扭伤肿起的踝骨处。

太阳炙烤着大地，很快，我和儿子的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儿子却顾不上擦一擦，他让我按住脚上的冰棒，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本漫画书，拿它当扇子帮我扇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疼痛减轻了不少，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儿子说：“妈，你坐单车后座上，我来推你走。”

看着儿子稚嫩的脸，我真的很诧异，九岁的儿子，在我的意识中，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因此，面对今天的这个局面，我根本没奢望他能帮我，只盼他不要给我添乱就算幸运了。可是，现在，儿子分明承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

我指着融化的冰棒问他：“你从哪里学会的这一招？”儿子狡黠地一笑：“老妈，你儿子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我？”

很快，儿子推着我来到了村前小河的小桥上，桥底下是潺潺流动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岸是迎风飘扬的绿柳，婀娜多姿，一只小鸟突然飞来，在树上兀自欢快的歌唱。不远处，老家的房子已经隐约可见，儿子哼着歌儿，东瞧瞧西望望，带着一种骄傲而好奇的欢喜。

看着儿子，我开心地笑了，记忆之门一点点的打开，从刚刚生出的第一声啼哭，到呀呀学语的第一声呼唤，再到蹒跚学步的第一次摔跤，然后上幼儿园，上小学……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过了九个年头，尽管这期间，有哭有闹，有说有笑，不论是什么，我知道，那都是一种美丽的声音，是孩子成长的脚步声，而作为妈妈，我能做的，就是站在他旁边，细细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