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城春来
鲁珉(湖北)

    今年的春天好像格外的晚,都3月了,小区里的各种花儿都没有盛开的样子。就连往年最先绽开的李子树花,也才刚刚露出花蕾。春风也弱了很多,一连好几天好像没有风刮过。

    好怀念乡村的春天,这不,那夕阳擦着山脊慢悠悠地藏了下去,带走了些许田野里风的韵味,空留一地春的温暖,一幕春的花开。

    乡村的早晨,是属于露珠的,是属于鸡鸭狗的。不时有几声鸡啼狗吠,宣告了新的一天到来。突然,飘落下了雨,先是三五点,稀稀松松,欲下不下的样子。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天上的云也低了许多。于是,那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或许是春愁慢慢的李清照,倚窗凝思,“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老天爷也陪着悲喜,忍不住便簌簌落泪成雨。于是,就有了人间雨沾愁绪的诗情画意。

    就是那些诗句小令渲染了的田野山岭,乡村在蒙蒙烟雨中,愈发显得静谧而又郁郁葱葱。被雨水轻抚惯了的小草,痴痴地在微风中摇摆,卖力地展现着浅浅的翠绿。

    山岭之间就是小溪,一条又一条。远远地望去,犹如一条条泛着白光的绸带。被岁月沉淀的溪水,澄澈明亮,欢快地向前淌去。浅水处,都可以看见各色的石头,垫负着清清的水,似一方薄薄的绸,缠绕着溪床。不时有一个又一个的深潭,湛蓝湛蓝,如村姑明媚的眸。

    溪水静静地流着,揉进了多少童年无穷的快乐,也带走了很多青年灿烂的梦想,更是积淀了一辈又一辈远行人或淡或浓的乡愁。

    小溪边有很多树,柳树、杨树,还有花枝招展的桃树李树杏树,或高大,或矮小,年复一年地伫立在小溪边。被风轻抚的枝条,在雨中并无规律地摇摆,任凭花儿在枝头开放,映衬着一个和煦的春。

    小溪边,柳荫下,不时有几头水牛,静静地啃食着刚刚冒出地面的嫩草。离小溪远些的陡峭山坡上,也有一群一群的羊,或张望,或低头,让哗哗流水的小溪充满着一股春的气息。

    村头的古柿树,一如既往地伫立着,任凭风雨吹打。遒劲的枝,也努力地吐出鲜亮的新叶。柿树下,有方不大的池塘,虽然水时浑时清,但却一直倒映着树。不时有几只鹅在池塘中游来游去,惊飞了停在池边荷上的蜻蜓。

    离古树和池塘不远,依山有一排人家,红砖黛瓦,白墙小院。各家各户的门前,或栽种些花,或有一棚葡萄架,不时有麻雀落在上面,啄食着。

    池塘外就是一坡水田,谷雨前就蓄满了水。直到田里的泥土被水浸蚀得细腻,才好插秧。有老农戴一草帽,披一雨衣,赤脚扶犁,吆喝着水牛,溅起的泥水直冲老农的脸。只是现在,这些宁静的乡村春天,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窗外依旧阴沉着,风也微弱。猛地发现,厚厚云层里透出一束阳光来,我急忙打开窗户,极力想把那些许阳光揽进窗内。阳光下,那几树李子花好像开始绽放了,原来,明媚的春天已经悄然来临。

当前:4版(2020年03月06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