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收获
曾海波

    阴晦的天空,下了几场连绵的秋雨,老北风来了,气温终于降低了。秋水,还有红枫、乌桕,净朗了天空。红薯、土豆、花生,一窝一窝的,肉红、青白和麻灰,高高兴兴与世人见了面。

    三春赶不上一秋忙。乡亲们用头天晚上熬好的西瓜酱和捣好的蒜泥,带上瓶热水和一摞汽水粑,在清晨的露水尚未消散,晨风里还弥漫着清爽湿润气息的时候,早早下地。收割机轰鸣着唱起赞歌,“突突”一个来回,地头上卸车,装满蛇皮袋,搬上三轮车运回家。机器一路响着,一路朝前奔着。稻子收完了,犁好土,开好厢沟,种上小麦、油菜。

    春耕夏耘汗湿土,才有秋收与冬储。梨子和苹果脸上泛着红晕,清脆香甜;柿子变得通红,高高地挂在枝上,像一串串美丽的红灯笼,显现满足和喜悦的景象;枣儿从树枝上摘尽,没有了丰腴之气,只留下稀疏的树叶透着斑驳的阳光,待几场秋风过后落尽残叶,来年春天重发生机。不论是叶片上沾满水珠,或者直射的阳光把庄稼晒得耷拉着头,幼嫩的禾苗又会精神抖擞,蓬勃地散发着生机。

    乡亲们忙忙活活地收拾园子里的蔬菜,茄子、豆角、苦瓜、倭瓜……切片以后,丝袋上、晾衣绳上,铺的铺、挂的挂,全是晾晒的秋菜和满院子好闻的青菜香。霜前萝卜霜后菜。萝卜在下霜前起收,在秋末腌上一大缸白菜、萝卜干,留在冬天和开春青黄不接时吃。还要做一坛“臭酱豆”,把黄豆放在锅里煮熟,放进蒲包里扎紧口,放在草堆里发酵,一周以后,倒出黄豆,加上盐开水,放进生姜辣椒,味道独特而鲜美。收获的新米,煮成稀饭粥,糯糯的,软软的,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米油,整个屋子弥漫着迷人的米香。

    气温骤降,原本欢快鸣叫的蛐蛐停止了鸣叫,蹦蹦跳跳的蚂蚱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纹丝不动了,但还有鸟飞来飞去。麻雀、黄莺,叽叽喳喳地吵闹,或是喧哗跳跃,梳理羽毛。它们砰的一声齐齐飞出,升腾着,像炸了锅似的散开。

    多么美妙的秋天啊,落叶纷飞,喇叭花努力张开笑脸,落叶渗入泥土,化为淤肥,丰盈新的生命……秋天的收获是人类生存和繁衍的资本,“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富饶的家乡土地啊,怎么样也不能让田园荒芜……

 

当前:B3(2022年10月12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