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生命的公交车

河北献县韩村城乡公交车司机8年免费接送透析患者

左书忠

       又是一个早晨，河北省献县韩村镇张祥村赵喜（化名）坐上了城乡公交车赶往县城。别的乘客上车都主动买票，唯独他不掏钱，有的乘客不禁小声嘀咕，以为赵喜和这个公交车司机是亲戚。其实，司机刘浩跟赵喜并不熟悉，但他知道，赵喜是一位尿毒症患者，要去县城中医院做透析。刘浩是故意让赵喜免费乘车的。
       刘浩说，不仅是赵喜，献县到韩村镇公交线路所辐射的20多个村子，共有七八名透析患者经常乘车去治疗。遇到他们乘车，这些城乡公交车的司机都不收费，八年来累计免票五六万元。
       八年前，刘浩与人合伙承包了县城通往韩村镇的公交线路，四五辆公交车每一小时一班，极大地方便了当地群众的出行问题。刘浩等几位司机在跑车过程中发现，有几个人经常准时乘公交车去县城，早去晚归从不耽误。在与他们的攀谈中，刘浩了解到，这几个人都患有尿毒症，每周需要去县里的医院做两三次血液透析，因为治病花费巨大，这几位患者的家庭都非常困难。
       刘浩跟几个合伙人经过商量，决定让这些患者从此免费乘车，不再收取一分钱车费。“开弓没有回头箭，咱说话就得算数啊！后来，到县城做血液透析的患者越来越多，去年已经有八位患者了，该怎么办？大伙儿一商量，决定继续免票。” 36岁的刘浩爽朗地说。
       如今，随着私家车的数量越来越多，城乡公交车越来越难运营，有时一大清早，一辆车就只拉着几位做透析的患者往县城跑。由于是免费，所以跑这一趟是白费油，但是刘浩和司机们依然在跑。“咱少挣点钱饿不着，但患者们是在延续生命，不能有任何耽搁啊！”
       跑大车的司机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冬天的雾霾和冰雪，路况不好，很难走。前年冬天的一天，由于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路面结了冰，有关部门为保证安全要求城乡公交车停运。刘浩正思忖不用早起了，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此时一位透析患者打来电话询问公交车怎么没有运营，“当在电话里听到患者失望的叹气声时，我连忙说可以帮他找个车。”刘浩说，“我赶紧先后联系韩村那边几个往县城办事的小车司机朋友，打了十来个电话，终于联系上了一个正好就在附近的朋友，我就请朋友把患者捎到了县城，还特意嘱咐朋友不要收费。”刘浩感慨地说，类似情况在这些年发生过很多次了，他已经和透析患者们成了朋友。
       “有时他们也觉得过意不去，偷偷地往车上放点红薯、玉米面什么的，我们都会拒绝。咱做善事，不图回报。”刘浩斩钉截铁地说。
       患者乘坐公交车也有危险。去年夏天，有位患者搭公交车去县城看病，行至半路时，突然出现胸闷、呼吸急促等症状。“这时离县城还远，离淮镇卫生院还算近点儿。事发紧急，我来不及征求其他乘客的意见，开着车就直奔淮镇。到了卫生院，我又喊医生帮着家属抬病人，等安顿好了患者这才开车继续出发。”刘浩说，“一车人都等着我呢，虽然耽误了一会儿，又绕了道，但大伙儿都没有怨言，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还表扬我呢。”说起这个事儿，刘浩腼腆了起来。
       刘浩和几个合伙人也粗略算过几次账，韩村到县城每位乘客车费是10元，8年来因免费接送透析患者，他们至少少收入了五六万元。“我们这么做，不图名也不图利，患者们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我们尽点微薄之力，也能带动更多的人关爱弱者，让社会更和谐。”刘浩微笑着说。
       韩村镇护持寺村刘旺（化名）是一位尿毒症患者，已经做了8年透析，也免费坐了城乡公交车8年。说起这么多年来免费乘坐公交车去治疗的事情，刘旺感动地红了眼眶： “如果说现代医学能救我的命，那么，是这几辆公交车的司机把我的生命延长了。”他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