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雪，一路情

四川传媒学院 李玲娟

        刚睁开睡眼，几分惺忪，在通往美景的路途中，本以为一觉过后便是草原、牛羊以及一眼不及边际的苍蓝壮阔，却不料美梦变作冷梦。不见美景，只见浑沌。“四个小时了。”听得此话，起身一望，纵向绵延的不只这山势，还有那阻滞的一辆辆车形成的队列。堵塞，本不足以激起心中波澜，何况又是在这黄金周。
        倚着车窗，两眼打量着海拔3000余米的高原风景。但见眼前本来的阳光灿烂被薄雾给替代了，而秋日的片片落叶也被一阵阵的飞雪取代。
        没有空谷传响，没有涧鸣鸟啼，有的只是迟缓的移动、等待以及漫无头绪。
        我坐在车内，看向车尾，只有一辆、两辆、三辆……无数辆的车。迷茫之际，忽瞧见一束晃眼的光亮，一点点朝前而来。紧接着，又出现了两束、三束……我意识到，终于不是孤立无援了。
        我打开车门，踏上已有些许积雪的地表，伸长脖子向远处一望，无数个身着黑衣，头戴黑帽，衣身印有亮白色字样的人沿着长长的车队，踏着雪，一步步向我们走来。他们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方式，并不是乘着闪着警灯的警车，而是或许在好几十里开外的高原之上登山而至。于朦胧雪幕之中，只见他们口中呼出团团热气，与扬扬洒落的飞雪交织成网。在白茫茫的浑沌之中，他们和车内的人们交谈着，比划着。仿佛能将这浑沌化散，忧愁驱走。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整个高原已被黑夜吞噬。无数的红色车灯透过起雾的窗户模糊成一片。而这时的红色已不是生气、热烈与力量，而是焦急、静默与疲惫。红色沿着山路形成一条曲线，一直通向看不见的尽头。而空荡荡无一物的山间，更是像极了我此时的胃。
        正当困顿,透过紧闭的车窗外隐隐约约瞥见的是那些熟悉的身影。当车窗缓缓摇下，但见用带有荧光的亮白勾勒出的“四川警察”四个字。食物、药品就在车窗缓缓摇下时递了进来。红肿的、像在冰窖中冻过一般冰冷的手在黑夜里递给我热量和温暖。落有飞雪的背影在车窗关上的一瞬又慢慢从我的视线中走开，渐渐地与那团团红光交融到一起，使这略显倦怠的红光显得有了一些生机与暖意。
        冷梦苏醒，山还是那座山，崖还是那座崖，只是雪山的沉静已化为缓缓流动的弧线。车队也还是那个车队，只是已枕着这一夜的风雪向前开动了。
        我深深地吸着这空气，呆望着被大雪装束过的层层山峦。回头一看，山也动了，车也动了，而那群铮铮卫士依然未动。蓦然深觉他们那冷峻面容之中藏匿着多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