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三余”和“三招”
李业陶

事不过三、三省吾身、冰冻三尺、三顾茅庐、三打白骨精……“三”大概是蕴含着某种恰到好处的玄机,才与中国文化有着不解之缘。

近来读史,才知道宋人钱惟演自述“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后才引出了欧阳修“马上、枕上、厕上”的“三上”读书法。对爱书的人而言,哪里不能读呢?手不释卷的乐趣,我也颇有领略。

而后,苏东坡的一句“此生有味在三余”,又把三国董遇“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的“三余”读书法光大于世。朱翌在《猗觉寮杂记》中谈起“三余”,认为“无出入,无宾客,俗事少,故可以读书。余尝验之,乃知古人不虚语也”。我亦深以为然。

在我十几岁上初中时,教语文的苏老师要求我们读书时做眉批、写笔记、熟读经典句子以至能够背诵。较之史上先贤,我的老师虽没什么名气,可他教给我的读书“三招”,却令我受用至今。

当年,我老老实实按照苏老师的话去做,至今还保留着高中时学习《雷锋日记》的感悟,保留着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通读《毛选四卷》的笔记。半个多世纪过去,我依然记得鲁迅先生《故乡》的第一句是“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记得伏契克《绞刑架下的报告》中“太阳啊,这个圆圆的魔术家,他多么慷慨地普照大地,人们亲眼看见他做出了多少奇迹!可是生活在阳光里的人是多么少啊……”等经典语句;记得我为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开头那句“牛大水二十一岁了,还没有娶媳妇……”写下了“开篇自然”的眉批。苏老师的读书“三招”,不仅有利于积累词汇,提高写作技巧,更对学生理解作品内涵、深化认识、塑造世界观大有裨益。

我参加工作后,很长一段时期都埋首文牍,我写文章一直不觉得吃力,我觉得这与正确的读书方法尤其是苏老师传授的读书“三招”息息相关。

于我而言,“三上”“三余”和“三招”没有高下之别,在激励读书兴趣、端正读书态度、养成读书习惯等方面,它们都令我受益匪浅。

古往今来,有识之士读书的经验多不胜数,然而落实在行动上才是最关键的。所以,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多读书,孜孜不倦地去领悟。

当前:四版(2019年02月26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