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敬老院里的“小女娃”管家

罗园

 

    她在村落与田园间长大，在乡村学校里读书，然后走向城市求学深造；

    那一年，她23岁，离开繁华的都市，回到家乡，选择了一份与她当时的年纪看起来不那么相称的事业——敬老院院长。

    敬老院在距离四川江油市区26公里的义新镇，院内的布置和管理井井有条，老人们说，这都离不开“小女娃”管家——张巧的努力。

    敬老院来了“孙女辈”的院长

    2011年年底，义新乡（ 2017年8月撤乡建镇）公开招聘敬老院院长。张巧从参与竞争的6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义新敬老院的院长。

    2012年元旦，刚上任的张巧组织大家开会，老人们对眼前这个“孙女辈”的院长态度却不那么信服。会议室里，有人起哄，有人直接走了，还有的甩着钥匙玩儿。

    临近过年，张巧想给敬老院增加点节日气氛。她请来电工，在大门口安了两个红灯笼。可是，中午吃饭，却没人叫她——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老人们对张巧的态度都是这样冷漠，无论她说什么，老人们都爱搭不理。但张巧并不介意，因为她明白，乡村敬老院的老人们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有的贫困，有的伤残，有的孤身一人，有的家庭突遭变故，他们来到这里并不开心。

    如何让老人们舒适一点，开心一点，温暖一点？

    张巧和工作人员一道，一边鼓励老人们自立自主做力所能及的事儿，一边帮助老人们做些他们做不了的脏活、累活、苦活。为打消老人们的顾虑，张巧成立了护理小组，早晚为老人们打扫卫生、送洗脸水，给老人们洗头、梳头、剪指甲。每逢过节，张巧都要组织搞活动，贴春联、吃元宵、吃粽子、品月饼，甚至代有些老人探亲祭祖。她还把老人们的生日一一记录下来，在生日当天送上蛋糕，下一碗长寿面，打2个荷包蛋，送到老人面前。

    慢慢地，老人们开始接纳张巧。

    为更有针对性地服务老人，张巧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前往每个老人原来生活的村社，仔细查阅老人的档案，了解老人的经历，对每个老人的脾气、喜好像对自己爷爷奶奶一样的了解。

    让老人笑出声，活出味

    这几年，敬老院里有了娱乐活动室，安装了活动器材……老人们的生活更好了。“我不想让老人们只是因为吃、穿、住而寄宿在敬老院，而是希望让敬老院变成有温度的家。”张巧说。

    把这里变成一个家，不仅在环境上要不断完善，更重要的是要调整老人们的心态。

    带卡通漫画的标牌，在庭院里种上花花草草，是张巧这个孙女辈院长有些孩子气的创新。院内的宣传栏里画满了太阳花，每间房屋的墙面上也有太阳花，每位老人的房门口盛开着太阳花，太阳花成为义新敬老院鲜明的特色。张巧希望，让老人们生活在有阳光也有花的地方。

    “牵起手来，笑出声来，活出味来”，这是敬老院一面墙上的标语，另一面墙上则有壁画，那是两对老人在举行婚礼，老人们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些文字和壁画温暖着义新敬老院里的老人们。

    “壁画上其中一对新人就是我和老伴刘平。”说到婚礼，冯超全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刘平来敬老院不久老伴就因病去世了，冯超全对体弱多病的她一直多有照顾。2014年的重阳节，敬老院为两人办了婚礼，现场唱歌跳舞的十分热闹，民政局工作人员也上门来为他俩登记。

    这些年，张巧把敬老院布置得井井有条，给了老人们一个舒适温暖的家。她早已成为老人们心中的家人。她还带领老人们前往浙江参加过《中国梦想秀》。“活了这么些年，从没出过远门——以前总觉得这个天只有簸箕那么大。”浙江之行，老人们去了西湖景区游览。至今说起那次难忘的旅行，老人们眼里都充满着孩童般的喜悦。

让老人们在忙碌中找到快乐

    在义新乡敬老院，老人大都具有自理能力，如何发挥老人的主观能动性，实现张巧理想中的“院民自治”？

    在江油市民政局和义新乡政府的支持下，2014年初，张巧为敬老院争取到了一个养猪场和3.33公顷的种植基地，让有劳动能力的老人自愿选择喜欢的岗位参与生产，敬老院再依据岗位难易程度，按月发放报酬。这个消息让老人们很兴奋。“我可以领到工资了。”老人李明发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养猪，“现在这几十头猪算啥子嘛。”

    敬老院里，有一张详细的表格，有作息时间，也根据每一位老人的具体情况安排力所能及的日常事务。身体康健的老人，在老年农场种粮食蔬菜、经济作物，并养猪养鸡；体力较差及残疾的老人要自觉担当清洁、做饭、护理等职责。这个分工明确、互帮互助的团队，为自己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每个月，他们还能按照出工情况领到相应的工资。这个敬老院，老人们真正实现了老有所为、老有所乐。

    2014年12月，张巧荣获“全国孝亲敬老之星”。

    这些年在敬老院张巧看到了太多的生老病死，让她更加珍惜和老人们在一起的日子。张巧在工作笔记中写道：“只有让老人没有孤独感、失落感和焦虑感，自己才是一个充满幸福感的人！”于她而言，这份工作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老人们生活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