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川大的一位教授朋友将一组“川大荷色”摄影图片发在朋友圈里,并题有“尘心原不染仙家”。图片里,雾气氤氲之中的荷色,显出一种透彻的澄明和高雅。
我在成都红瓦寺居住过十多年时间,对川大校园里的荷塘比较熟悉。荷塘是人工开挖的,满池荷花被种下后,从小荷露出尖尖角到一池荷开,都是悄无声息地自由生长,逐渐形成了如今的田田莲叶,亭亭荷花……
夏日里,我常去荷塘边漫步,一边欣赏着碧翠的荷叶和娇艳的荷花,一边呼吸着清雅的荷香,让人神清气爽,杂虑渐消。在我搬离红瓦寺后,还是会经常去川大的荷塘边走走,那难忘的荷色,已成为我的一种牵挂和念想。
在我国,人们自古就对荷花情有独钟,不仅赋予了它诸如凌波仙子等充满诗意的名字,而且还流传下很多关于荷花的美好传说。
历代文人墨客因荷花的秉性不凡而心生敬意,将其视为寄寓情思、托物言志的对象。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将自己的爱妻卓文君比作是“出水芙蓉”;三国曹植在他的《芙蓉赋》中把荷花喻之为“水中灵芝”,称赞其“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还有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杜甫的“风含翠筱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些诗句把荷叶与荷花描写的鲜活灵动,清新可喜,充满了生活情趣。
不仅诗文如此,荷花入画也造就了大量的画荷名家。从宋代佚名画家所绘的《出水芙蓉图》到明代陈志莲的《荷鸳鸯图》、清代八大山人的《墨荷图》,再至近现代大师齐白石的《秋荷》、张大千的《彩荷》等作品,无不尽展荷花的绰约风姿和高雅风骨。
其实,论爱荷,还当首推周敦颐。说起这位宋朝儒家理学思想的开山鼻祖,谁也没有像他那般爱莲成痴。周敦颐在任南康知军的时候,曾在府署挖了一个池子,种下了许多荷花,称之为爱莲池;后来,他到江西后开创了濂溪书院,又在书院中建了一座爱莲堂,并在堂前开凿一池,种上莲花,取名“莲池”;出任合州通判后,周敦颐有一次去成都时途经遂州,想起他的一位遂州籍学生曾讲过其老家有白莲,而白莲是周敦颐最为钟爱的,于是他便在遂州停留了数日,终寻到白莲,成就了那篇流传千古的《爱莲说》。
《爱莲说》全篇仅119字,周敦颐在文中以莲花的高洁来寄托自己的心志。从史料中我们可以看到,周敦颐虽久居官场,但从不追求荣华富贵,也从不沾染官场上的恶习,他始终保持清廉正直的秉性,这是他对生活的追求,也是他的人生信仰。
由此想来,水陆草木之花亦如常人,各有性情。名花倾国,看了固然让人欢喜,但那份精心造就的美丽似乎并不那么平易近人。倒是荷花,不仅清姿丽色让人心生向往,高洁的气质更如历经世事之后的智者,引人自省,启人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