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的 腊八粥

杨丽丽（北京）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大自然的节气是最不会骗人的，临近腊八节，天气变得越发凛冽起来，同事们都商量着腊八节要去哪家粥铺喝腊八粥，而我的思绪却飘进了回忆里。在我的回忆里，那一碗带着浓浓母爱的腊八粥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那一年的腊月也是寒风肆虐，滴水成冰，那是我远嫁的第二个年头。正在孕期的我胃口十分不好，什么都吃不下，身体状态很差。不思水米加上身心俱疲，突然间我就想起了母亲熬的腊八粥，那些香甜软糯的滋味开始在我的口腔里蔓延。

    小时候每到腊八节这一天，母亲总会为我们熬上一锅腊八粥，大米、小米、各类豆子、大枣、葡萄干，母亲把平常积攒下来的食材逐一添进大锅里，我们眼巴巴地围着灶台，闻着香气流着口水。腊八粥熬好了，每人一碗，五彩相间，软糯香甜，再配上母亲拌的清脆爽口的凉菜，虽然是严寒隆冬，可每个人都被腊八粥滋润得热汗腾腾。

    我越想越馋，就给母亲拨去了电话：“妈，我想你了，也想吃你熬的腊八粥了……”话还没有说完，我已是泪流满面。我抽泣的声音让母亲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孩子，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妈，没事，我就是想吃你做的腊八粥了，你教教我怎么做腊八粥吧？”我不想让母亲太担心，就收起了泪水。

    “孩子，准备好小米、大米、绿豆、黄豆、大麦、红枣……记得要洗净泡上一个小时，再依次放进锅里熬煮，先大火熬煮一个小时，再慢火熬上一个小时，别着急，耐住性子，记得要经常开锅搅一搅……算了，还是我去给你做吧！”母亲放心不下我，想来为我煮腊八粥。

    “妈，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跑这么远，这边又冷得厉害，对你的腿脚不好，你教教我，我自己学着做就可以的。”我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自责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情绪，母亲的腿脚本来就不好，还要让她为我操心。

    在母亲的指导下，我终于煮出了一锅腊八粥，可却怎么也吃不出母亲熬的那种味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年的腊八节，母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忍着腿痛坐了24个小时的火车颠簸到了我的身边，还大包小包地带来了自家产的小米、黄豆、绿豆和红枣，细心地为我煮了一锅又一锅香气扑鼻的腊八粥。

    母亲的到来，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慈爱的母亲不仅用香甜的腊八粥安抚了我的胃，更用暖暖的爱安抚了我的心。我想，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爱可能都比不上母爱的博大——从山东到吉林，母亲忍受了一千多公里路途的颠簸和腿痛的折磨，背来的每一粒米都饱含了浓浓的温情。这长途跋涉的腊八粥温暖了我整个孕期的不适，如涓涓细流一般，让飘着粥香的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温馨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