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篱笆留住乡愁

丘艳荣（广东）

 

    漫步在美丽乡村示范村，我特别喜欢流连于农家的小菜园、灌溉圳的堤岸、绿化带的周边。因为在这些地方我又见到了久违的竹篱笆。这是属于乡村的色彩，这是属于田园的诗句。竹篱笆，勾起了我久远的记忆。

    篱笆，是我童年时代随处可见的美丽风景。那时候，每家门前的菜园子四周都有一圈竹篱笆。小时候，我曾经看过父亲围篱笆。父亲先是准备好一大堆竹竿、竹篾和圆木枝，把竹竿和圆木枝的一端削尖，然后用力扎在土里，沿着园子形状围成雏形。随后，他就用竹篾在竹竿和圆木枝间穿进穿出，编排扎制。在父亲的汗水里，一圈还释放着竹子清香的篱笆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篱笆墙筑好了，母亲就开始在菜园里撒菜种子，种菜秧子。她还在篱笆边种了许多蔬菜：豆角、苦瓜、黄瓜、丝瓜……父亲呢，则在菜园口那端种了一行果树，西边是一棵芭乐，东边是一棵龙眼，中间各种了一棵枇杷树和黄皮果树。我也来凑热闹，在每棵树周围都种了一圈指甲花。篱笆围成的菜园子，种树、种菜也种花，也种出了农家生活的从容和恬淡。

    不多久，木槿渐渐茂盛，果树日益长高，指甲花绽放了，青葱的蔬菜也开出各色的花。园子中间，辣椒红、茄子紫、南瓜胖乎乎、苦荬绿油油、小葱水灵灵……蝴蝶在篱笆上飞来飞去，小鸟也常来篱笆架上驻足，连猫和狗也吸引了过来。猫那圆溜溜的眼睛随着在篱笆上跳跃的小鸟转。狗呢，则如顽皮的孩子，总想钻进菜园子里探险。当然还有个小小的我，时不时上演“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的戏码。正午的阳光透过篱笆，斑驳跳跃、迷离梦幻，菜园便添了几许情趣和诗意。

    而今，又见到当年的竹篱笆，感觉与旧时光撞了个满怀。但是，又似乎多出了一些内容。多出来的是什么呢？其实，这个答案，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目睹了农村变化的人们，都可以很轻易地给出来。昔日的乡村虽然有山清水秀、桃红柳绿做底色，有弯弯的月亮、清远的笛声、篱笆村落蛙声虫鸣做乡愁的意象，但也有与之相连的贫穷与落后……而今天的乡村，一座座精巧别致的农家小楼、一条条宽敞整洁的村道，还有和风轻拂的亲水平台、绿荫葱茏的绿道。美丽新农村，满眼绿色、满怀花香。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竹篱笆，已升级为美丽乡村、富足生活的标配了。

    看，此时的这些篱笆小景，与我们独具特色的客家建筑相得益彰。晨迎朝霞，暮送斜阳，它朴素而高雅，自有一种“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尘草木春”的旷达、拙朴和自然。它以诗意的笔调和散文的形式，凸显了农人的本真淳厚、平淡超然，极富人生智慧和审美智慧的生命存在。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是今日乡村最美的模样。今天的村庄要唱起现代的歌谣，同时，也不能忘记昨日的歌谣。

    很庆幸，我们的美丽乡村建设用一丛篱笆重现了昔日的情怀，为我们留住了这一份乡愁。让远方的游子，记忆里总有这一围小小的篱笆，青绿着、蜿蜒着。它是乡村留在我们心里的暖，它是游子永远的牵挂，一如母亲慈爱的眼神，父亲谆谆的教诲。小小竹篱笆，是田园生活的代名词，是美丽乡村的一部分，也是乡愁的一种载体。